破碎的自由和白日夢:專訪中國攝影師「編號 223」
北京,在無數地下電影和搖滾樂聲中,是我們安逸的台灣青年的幻想對象,有羨慕有盼望,更多的是同樣對生活無能為力的親密感。年輕的我們,攝影、寫作和音樂,在破碎的自由和白日夢中,是我們所爭取的生活。前陣子讀了石康的《晃晃悠悠》,相當喜歡,那一段晃悠的學生時光,情人分了又合,鍾情又背叛,所有說不出的虛妄。
「你一直在尋找那個能讓你心碎的姑娘,她代表一種生活,也許,你會找到她,她就是你馬上要走的一段路,就是你要經歷的生活,走吧別回頭,一直向前衝吧!」
「不幸的是,這首歌再也不能安慰我了。」
「『她』代表一種生活」,欣賞「編號 223」的攝影,也給我這樣一種感覺。派對狂歡、抽菸洗澡,與情人相濡以沫、輕率溫柔的肢體碰觸,生活化為一張張不修邊幅的私密快照,追逐女孩男孩與身體。
北京新銳攝影師「編號 223」(本名林志鵬),有人說他的風格很地下、很 Cult,而 Cult 又是什麼意思呢?根據字典,「Cult」有崇拜和迷信的意思,躁動、反叛、挑釁、私密,也許就可以歸為很「邪典」。「編號 223」記錄好友們的成長與愛慾,喧嘩、狂飆過後,誠實赤裸,且沉澱深深的年輕哀傷。今年五月「編號 223」與聶永真合作,出版第一本攝影集《編號 223》,捕捉不安的靈魂顯影,現在讓我們來看看「編號 223」說了些什麼。
還沒開始「攝影」,一直都在「拍照」
Q:編號 223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攝影的?一開始的契機是?
我認為我自己還沒開始「攝影」,一直都在「拍照」。開始大量的拍攝是在 8 年前的夏天,自從給自己買了一個口袋膠片相機之後,往後的時間幾乎每一天都帶著相機在身上。其實在那之前也都在拍照,只不過是旅行的時候用用家裡唯一一部全手動膠片單反機或者公司裡的小數位相機,那些原來的喜好就慢慢成就了這個契機───開始「拍照」。
Q:拍攝的對象大都是自己的朋友,他們怎麼接受你不斷地去拍他們的?是否會刻意設計場景去拍攝?希望自己與被攝影者之間是什麼樣的關係?
在拍攝這件事上,我自覺比較強勢和主動,一開始只是因為跟朋友關係好,大家也都百無禁忌可以放肆可以隨意,後來大概是因為大家理解了我的拍攝,在我拿出相機拍攝他們的時候,也都早能習慣和有所預料。關鍵是「彼此信任」和「了解」。我喜歡即興和隨興,我大部分的個人作品會這樣拍。也有刻意設計場景的拍攝,那些多數是相對嚴謹的工作拍攝,帶有目的拍攝。我希望自己與被攝者是兩杯「啤酒」的關係,各自有刺激的能量,蠢蠢欲動得冒泡,又能互相碰撞,收穫精彩而激烈。而且關係平等,不分主次,放心相對。
成長與我們:衰老、世故,悶蛋、嚴謹?
Q:觀看編號 223 的攝影作品,常常覺得在窺看他人「私密」情感的過程,編號 223 覺得自己的攝影作品中,最不能割捨的「核心主題」是什麼呢?
我最不能割捨的核心主題是「成長」。我承認對於攝影,我的能力實在有限,再加上我所感興趣的題材在此,我能成就自己的攝影方式就是關注自己和自己心目所能及的事物。「成長」是我拍攝的最大主題,8 年前我是什麽樣的,拍出來的照片就會是什麽樣的;8 年後我和我的朋友們變成了什麽樣(衰老、世故、悶蛋、嚴謹⋯⋯),我的照片也會是什麽樣的。目前是這種狀態,但是,誰知道以後呢?
Q:目前最喜歡用哪一臺相機來拍攝呢?
聶永真,冷靜和刺激的衝突
Q:覺得臺灣的攝影風格走向如何?最近有沒有欣賞的臺灣創作者?
Q:與聶永真合作的緣起?合作的過程有遇到什麼困難嗎?
Q:從《編號 223》和聶永真過去的設計作品中,最喜歡聶永真作品的哪些特色?
Q:之後有沒有什麼特別的攝影計畫?想拍攝的主題?
沒有。比較隨性,不做安排和計劃。希望可以多去一些地方多拍一些不同的人和事物(這個願望好淺薄欸!)
誠實的心意
在《晃晃悠悠》中,周文愛慕的那位聰穎又率性的女孩叫阿萊。讀完整本書,不知為何,阿萊如水細膩又堅韌的形象,如絲渺茫地一直在我心中飄蕩。這女孩代表一段生活,也是所有的繆思靈感。日子飛逝,破碎漫長,但在心底,希望我們都仍有一塊如「編號 223」的攝影留下的那般───誠實無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