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這本雜誌，我們需要一名馴獸師──《TOILETPAPER》的狂想美學

作者BIOS monthly

日期22.06.2022

2010 年，全球盛名的藝術家莫瑞吉奧卡特蘭（Maurizio Cattelan）與時尚攝影大師皮耶波羅法拉利（Pierpaolo Ferrari）共同創立了《TOILETPAPER》，一發行便成為超新星，藉著乖張叛逆的視覺意象呈現，迅速成為時尚界、藝術界無人不知的雜誌。

有關卡特蘭，大眾記得的可能還有「香蕉」。2019 年，他用封箱膠帶把一根香蕉黏在牆上，最終以 12 萬美元成交。他以超現實主義及把玩現成物聞名，喜歡黏貼的惡趣味可能在更久之前養成——1999 年，卡特蘭就曾將他的畫廊經紀人 Emmanuel Perrotin 黏在畫廊牆壁上整整一天。甚至還偷走過其他參展藝術家的作品，當作自己的作品展出。

《TOILETPAPER》延伸這樣的惡趣味，第一眼感覺幽默，深思起來又有餘韻。據法拉利的回憶，刊物名字靈感來自卡特蘭上廁所時對雜誌「一次性」的靈光一現：「Sooner or later all magazines end up in the toilet.」——既然像衛生紙用過即丟，不如來做一本不需要思考、讓任何人都能在洗手間輕鬆翻閱的雜誌。

承襲了鬼才主人的瘋狂與荒誕，《TOILETPAPER》是一個沒有文字、只有圖像轟炸的新宇宙：長滿眼球的花束、用化妝擬態成烤雞的臀部、偽裝成火箭飛行的巨大口紅⋯⋯這些吸睛度滿分的照片是如何誕生的？

「重新闡述你每天看到的東西，但以一種令人驚訝的方式重現它。」在《Artsy》的訪談裡，法拉利這樣定位他們拍攝的目標——看似超越雲端的狂想，都來自日常的重新建構。

狂想的魔法，從他們的大膽而生。法拉利說：「我們需要挑戰，我們需要失敗，有時你可能會犯錯——但大多數時候，你會得出非常出色的東西。」冒險精神推動腦洞大開，卡特蘭為創作過程補充說明：「最後我們總是發現自己置身在一個從沒意料到的地方，最好的圖像往往來自於即興創作的結果。」

拍攝像一場專心的玩耍，每期他們僅以 5 到 10 天的密集拍攝來完成，這些看似超越科學理解範疇的照片，背後有為數龐大的專業工作者支撐，包含佈景師、造型師等。法拉利以《TOILETPAPER》熱愛拍攝的動物照片為例，包裹著錫箔紙的狗狗、站在圓形耳環上的鸚鵡，拍攝現場幾乎像不可能的任務，「這總是個挑戰，因為你不知拍攝會如何結束。所幸我們有一位非常敬業的馴獸師。」

玩得很開心，要奠基在技藝的磨練之上。兩位創辦人曾受《VICE》2019 年攝影特輯邀約創作，並分享《TOILETPAPER》生存法則，其中一條便寫到：「任何人都可以很酷，但很讚是需要練習的。」

熱銷的除了刊物，還有自家周邊商品——墓碑形狀的 THE END 矮凳、中指造型的水晶球擺飾⋯⋯讀者最印象深刻那一排寫著 SHIT 的牙齒，原先是雜誌第十期的封面，後來也成為最具鑑別度的 icon，被轉印到各種小物上販售。當好雜誌的本命之餘，他們附加的創造之物，或許還有一股名為《TOILETPAPER》的玩耍態度。